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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小型章六之刘拷贝专辑

媒体资源网 http://www.allchina.cn 2008/12/4 16:30:00

作者:阿三

1、

五一长假后我接连休了十天婚假。十三号左右,我当时的老大CK突然从上海用免提给在北京的我打来电话,那边好几个声音在跟我讲有个急活要马上做出来。原来是我们的客户需要在地震来时迅速反应,以公益广告的形式在中经报上连登16页通栏,16页内容不能重复,但需要在一天内把所有的文字内容准备好并交给客户确认。我能听得出那边的免提传过来的大伙焦急的声音。其中有一个声音在补充时我听着觉得新鲜:“阿三呐,我是新来的COPY啊……”。我当时一愣,CK当时招我进去,让我侧重负责文案这一块,怎么会趁我休婚假这几天就突然招了个新COPY呢?无奈对方人多嘴杂,也不好多问。挂了电话我闷在那想那些文字内容时,一个念头也在脑海里总是挥之不去,CK为啥要在我休假时突然找个新COPY呢?他会是谁呢?

待我休完假回到公司上班。CK领着一面生男子跟我介绍:“来认识一下我们的新同事,这是COPY,这是阿三。”我带着防备之心与此君握了一下手,半信半疑地问:“COPY?”

“COBE,不是COPY。”CK给我纠正,“他是新来的GAD,以后主要跟我们这边对口。”

此君也补充道:“对,我不是COPY,是COBE,COBE刘。”

这时我才弄清原委,虚惊一场。但这事需要费舌说明的是,那天电话里他说的是COBE,我听成了COPY,造成这一误解,要么是他口语有问题,要么是我听力有问题。要说我的听力水平,那家伙,一点都不吹牛也不蒙牛,那绝对能达到中国质量检测中心免检水平。所以,用排除法来看,那就是丫的口语有问题。

聪明如孔明者爱将计就计,睿智如阿三者爱将错就错。既然丫给我的第一印象就叫COPY,那就索性当他是COPY刘了。对本土文化颇有研究的我,还根据他的英文名,前瞻性地取了个相应的中文名,叫刘拷贝。如果有昵称的话,会是什么呢?聪明的读者朋友不妨自己想象一下吧。

2、

聪明的读者朋友,如果这会功夫您还没想出来,那我就再出个脑筋急转弯让您猜猜吧,猜出这个,也就一通百通了。听好了,如果,我对着全公司的人喊:“福娃。”你猜猜我叫的是谁的昵称呢?

您可不要以为我叫的是我们的老大Norman陈耀福啊,他贵为我们ECD,可不敢调侃他啊,而且,他也已经在十月份就残忍地舍我们而走啦。

再提示一下吧,我叫的这个人,他家排行第六的那个弟弟,叫“丫丫”。

3、

第一个故事已经告诉我们,刘拷贝的口语问题主要出在“B”“P”不分,也难怪他常常在工作中把“傻B”说成“傻P”,在休闲娱乐中把“3P”说成“3B”。亲爱的读者朋友,您在口语运用中也会碰到类似他这样的问题吗?嗯,看来问题比较普遍,也看来我是有义务帮助大家区分何为B,何为P了。何为B,这个内容少儿不宜,说这个会招人骂。我就教教大家识别何为P吧。

说来,这是一个很专业的问题,为了讲起来生动有趣,我还是寓教于乐,套用一个流传了好几百年的小故事吧。故事长什么样呢?请往下看“4”。

4、

话说以前复兴公园里有个瞎子,虽然两眼完全失明,但嗅觉却灵敏得完全超出常人,而且他年轻那会没失明时,饱读诗书,本是块做COPY的好料啊,无奈天妒英才,让他早早的失了明,然而他对诗书的感情不减,所以时不时拿着书放在手中摩挲,用鼻子闻闻。久而久之,练就一超常本领:你要放本书在他面前,他只用鼻子闻闻就能闻出是什么书来。

“一派胡言,不足信也。”传言传到公司,反应最激烈的就是刘拷贝了。不信咋办?当面考考他,眼见为实嘛。

于是一个午饭后,刘拷贝携下属刘兵甲乙丙数名气势汹汹地低调潜入复兴公园并觅得盲人藏身处。为表重视,刘拷贝还特邀我全程领衔旁观,也因为此,我今天才有机会客观地把这件事的过程记录下来,以飨读者朋友。

当时是这样的,当他们找得该盲人,刘兵甲手持一本西厢记,上前云:“您丫闻闻,这是什么书?”

盲人只以鼻子的单孔微翕,沉吟道:“是西厢。”

刘兵甲愕:“何以得知?”

盲人道:“闻之,有脂粉味。”

刘兵甲愕甚,退,卒。

刘兵乙见状,捧三国一本上,“您丫再闻,这又是什么书?”

盲人再以鼻子单孔微翕,朗声道:“是三国。”

刘兵乙愕:“何以又知?”

答曰:“闻之,有兵刀味。”

刘兵乙同样愕甚,同样退,同样卒。

刘拷贝环顾左右,连折二将。只得自己披挂上阵,他手上拿的本是自己嗜爱如命的《玉蒲团》(2.0版),见刚才这阵势,一想拿这个让人闻肯定得再败,难度太低了,别说盲人,连刘拷贝自己都能闻到书里散出淡淡的但很有穿透力的奶味。于是临阵变卦,从包里翻寻,无奈并没带其它书,翻来翻去只找着几张A4打印稿,鼠目一转,计上心来,于是将这几张A4打印张呈上前去让盲人闻。

盲人闻之,双眉微锁,良久不语。刘拷贝见之心头暗喜,心想这回可算把丫难住了。

一柱香功夫过去,盲人这才喃喃道:“这是你做的PPT。”

刘拷贝大惊,“靠,你这又何以得知?”

盲人伸手捏鼻,说话顿时如刘欢一般鼻音甚重,道:“闻之,有PP味。”

刘拷贝未卒,无语,抬头望天,夕阳西下,枫叶如血。

刘拷贝正欲尴尬而退,突然想起什么,问盲人:“您丫怎么练就这奇异之功的?”

盲人道,“天天练,日复一日,积十年光阴,方成此功。”

刘拷贝不解:“此功虽然不凡,但既不能写SLOGAN,也不能用来画LAYOUT,你辛辛苦苦练成,用来干嘛呢?”

盲人正色道:“用来装B。”

5、

通过上面这个故事,我试图告诉大家其实通过嗅觉就能识别何为B何为P,当然聪明的您肯定也已经看出来,这个学说略显极端,尤其那些达尔文的拥趸是肯定要站出来反对的。其中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不是别人,恰恰是刘拷贝手下的一个AM——夏一瓦小姐。

夏一瓦站出来反对我,多少有些政治上的考量。为什么?因为刘拷贝是她的顶头上司!从仕途来讲,她就得反对。不单如此,她连刘拷贝口语上“B”“P”不分这个事实也反对,因为她一旦认可刘拷贝口语有问题,就意味着她也认同刘拷贝的智商有问题。在一个智商有问题的人手下干活,传出去她以后还怎么混?

为了这事,我多次找夏一瓦小姐促膝谈心,但收效甚微——这位夏小姐固执得就像刘拷贝PPT里的一页模版,死活都无法将其改变。最后,她放出话来:“你说我们刘拷贝智商有问题,这判断太主观太武断了——除非有个高科技的东西能测出他的智商的确有问题。”

这不扯淡吗?!到目前为止,我哪知道有什么高科技的东西能测智商啊?所以,身处于一家擅长“创变”的公司,我却不能在夏小姐身上改变丝毫,我真惭愧。

当这件事情正要不了了之的时候,突然有一天,夏一瓦跑到我面前,兴奋地说:“找到了!找到了!”

我一头雾水:“找到啥了?找到一款适合你的粉底了?”

“去,你以为我是李嘉欣啊。”夏一瓦也不与我多说,非让我到她座位上一看究竟。我过去看她电脑屏幕,同时听她兴奋地说:“你看,我网上找的,这个软件是最新高科技研究成果,通过它可以测出一个人的脑残程度。呆会我要当着你面让我们刘拷贝测试,如果测出他没有脑残,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他智商没问题?”

唉,面对这么固执的一个成年丫头,我能说啥呢,只得点头说好。

于是,夏一瓦小姐立马联合其他人等,软硬兼施地拽着刘拷贝过来测试。刘拷贝半推半就,嘴里也不闲着:“测什么测啊,我是一个有身份的人。”

夏一瓦赶紧说:“很快的,答几道题就成。”

我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测吧,说不准你还能测出骑士风范来。”

刘拷贝这才在众人簇拥下,在夏一瓦的电脑前落座,点击鼠标按电脑提示的题目一道道回答那些选择题,大家都不敢言声,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刚答完第五题,刘拷贝突然站起来,“不行,我得中场休息一下。”我一看,丫点鼠标那只手,手心已然全都是汗。

刘拷贝分开众人,直奔洗手间。过了一会,才满脸水珠地回来,继续落座答题。

谢天谢地,十道选择题终于全答完了,刘拷贝战战兢兢地点击“确认”图标,旁观的人中有人不禁双手遮眼,就像NBA总决赛,第七场打了五个加时赛,最后靠一个罚篮定胜负一般。

可是,刘拷贝点完“确认”,电脑却迟迟没反应。刘拷贝只得再点一下,还是没反应。刘拷贝急了,用力点了N下,最后气愤地一甩鼠标。“这傻P电脑!”

他这一甩,电脑突然黑屏。众人皆惊,心想莫非公司装的是盗版WINDOWS,开始定期黑屏了?正要找公司的IT。却又发现黑掉的屏幕竖着显示出一行字来。刘拷贝盯着屏幕从上到下用一个点头的动作完成了对这行字的朗读。我粗略判断,应该是小二号的黑体字,他念的时候,屏幕显示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在场的人都听着刘拷贝字字珠矶地念完。刘拷贝突然意识自己刚才念的时候做了个“点头”的动作,顿觉不对,赶紧又摇了一下头当回马枪。

6、

上帝是公的,上帝的胸又是平的,所以,上帝是公平的。

当上帝在赋予刘拷贝智商之时,确实显得过于吝啬;可能正因为此,上帝才在为人方面赋予刘拷贝一种难得的豪爽大气。但是,您千万不要误以为,一个为朋友豪爽的人,在自己的日常生活中也会挥金如土。刘拷贝在这方面的可贵之处,在于他对下属、朋友啥的那绝对没的说,但对自己又总是克勤克俭。这样的人历史上也不多,如果一定要找个先例的话,就只得首推鲁迅了,当年他对朋友是那般慷慨,生活中,穿的衣服却又是补了又补。

我若说鲁迅这样,相信大家也没啥疑义,但要拿刘拷贝在这方面说事,相信不拿出点真凭实据了,各位爷也估计会大多对我的观点嗤之以鼻。好吧,那我就焦点访谈一下,用事实说话。

这件事发生在今年十月,刘拷贝迎来了他人生中的而立之年——他三十岁了!生日当天,他的下属刘兵甲乙丙丁们为表隆重,纷纷当着他的面发了一条祝贺短信,短信内容是经过他的所有下属偷偷讨论N久,毙掉N个方案,精简到不能再精简,升华到不能再升华,才统一决定了这句极具冲击力的祝福短信内容:“祝你生日快乐”。(为严谨起见,“乐”字后面那个“!”都是他们讨论一小时之后才决定删除的。)

下属们份量如此之重的生日礼物自然令刘拷贝看在眼里,感动在心里,正如前面所说,以他的豪爽大气,接下来他跟下属们讲的内容大家也不足为怪了。“今天老子我异常高兴,心里也忒感动,你们对老子巨无比的仗义,索性今天我们下班就去娱乐一下,我买单,让你们玩到爽,爽到令人发指。”

“玩什么?”甲乙丙丁异口同声。

“下班后咱去捏脚,中药足浴,全组人都去,都算我的。”

全组人欣然领命。当然他所说的“全组人”仅指客户部里他所管辖的那个组,自然就不包括我了,所以接下来要发生的内容并非我主观记录,而且来源于我和刘拷贝的第三方——有他们组“地方台”之美誉的史蒂文先生,您也知道,来自第三方的消息往往更客观。所以,严格来说,史蒂文先生对本文亦有贡献,应表感谢(怕写到结尾时给忘了,先在这谢完吧。)

算上刘拷贝自己,全组一行八人,说话间便到了足浴房。一色的统一着装的美少女端着八只注好水的木桶进来,一人面前一只,众人褪去鞋袜(据说当时刘拷贝想把长裤也一并褪掉,下属们讨论之后,没让),探足入水。统一着装的美少女们便络绎退出去取精油等工具,刘拷贝叫住最后那人。

“小姐。”

“嗯,先生,您有什么事?”

“先别走,你帮我数一下,这里所有人一共有多少个脚趾头。”

小姐应诺,细细数完一遍过去,“先生,数完了,一共八人,八十个脚趾头。”

“哦,那你给我叫八十个小姐来,一人捏一只脚趾头。”

“先生,我们店加起来也没那么多小姐啊。”

“没那么多?!赶紧跟你们Regional反映啊,让Regional立马从其它公司调配小姐过来。”

小姐被吓得愣在那儿,不知道如何去下这个Brief。

“愣着干嘛,快去啊,你们是服务型行业,给我服务意识强点好不?专业点成不?尤其像你们非月费制的服务企业,就更应该有求必应,知道不?不能够因为case by case,就以为一个case完事就完啦?你让客户满意了,才会有回头客嘛,才有可能成为常年代理嘛。现在中国足浴店比中国的足还多,经济又不景气,你们就没有危机意识吗?”

小姐被训的顿在那无地自容的感觉,其他几个小姐守在门外更不敢进来。

现场气氛顿时陷入僵局。

处女座的夏一瓦小姐,这时试探性地问刘拷贝:“要不,就先有几个算几个吧,你看咱们桶里水都凉了,再泡就得泡出关节炎了。”

挨训的小姐也赶紧补充:“是啊是啊,而且您约的时间是一小时,从刚才计时起,您都说了三十五分钟了,再不捏就该到点了,到时连一个脚趾头都捏不完啦。”

刘拷贝也无法,只得被逼就范。于是,他们店里所有的足浴小姐,只有手头没活的,全都被召了过来,整个屋里顿时人才济济。八十只脚趾头从凉水里捞出来,被为数不等的着统一服装的小姐轻柔细捏,百般呵护。到满一小时的时候,所有小姐手中的动作戛然而止,所以,八十只脚趾头里,依然有个别的脚趾头在渐泡渐凉的水里呆够了之后,并没有如愿让足浴小姐捏到;所以,在刘拷贝三十岁生日这天,他们组里依然有个别脚趾头并不快乐。

小姐们在屋里站成排,欠身络绎退去,刘拷贝依然叫住最后那个,掏出招商银行的信用卡,“买单。”待小姐领卡欲退时,刘拷贝突然又叫住她,边指着屋里的八个小水桶边说:“这,这,这,这,都帮我打包。”

小姐出去买单之时,刘拷贝弯腰伸手从桶里捞了捞,手上便沾了若干大小不一的药渣,“好多种中药成分呢,倒了多可惜啊。”

7、

足浴房里这一幕,别看我记录的稍嫌喽嗦,跟我一贯精练的文风不一致,不过,的确有些为难啊。他们组的“地方台”史蒂文先生字字带血,口述起来如歌如泣,只得照实记录,删一字都有违人道啊。

足浴房里那一泡之后,刘拷贝的组里同事达成共识,就是明年丫再生日时,祝福短信一定要长一些,喽嗦一些,文不对题一些,可别让丫看了再感动了,丫感动起来太可怕了,可是这说明他们还不了解自己的头儿啊,以丫的智商,我敢打赌,丫荷尔蒙一上来,看假字都会感动。

这里再补充一下,他们后来还达成一项决议,并提报给了公司的大老板,就是七个人都转到创意部做文案,结果公司大老板来找我,说这七个人要转过来做文案,那那组就没人干活啦。说到这老板拍拍我肩:“阿三你看这样成不?让刘拷贝转到你们组,从初级文案做起。”

这,的确也能解决他们的内部矛盾。但是,我没让。

中国大陆的广告文案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太不容易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一个不坚持,把中国的文案界搞成中国的金融界。

8、

刘拷贝说得一口次流利的粤语。

可是,你不要以为他像劳博一样是个广东人。他是地道的江西人。

江西,盛产陶瓷,铜及一些稀有金属,还曾产过一个贺子珍,当然如上一行所说,还产了一个刘拷贝。

他早年自江西师范大学粤语系学成毕业后,南下广东创业,这一呆就是近十年,从本土到4A,从AE到AD,还在广东置了业,娶了妻,生了个女儿,取的小名叫“格格”。如此看来,该千金长大后若提笔从文,网上发贴就可直接叫“还珠楼主”了。

9、

将来的事情太远,先说点最近的吧,当然这事跟格格有关。

事情是这样的,五一时刘拷贝弃广州,奔上海,等在这边把一切安顿好之后,于国庆前后把妻子和他们家格格也从广州接了过来。格格刚一岁左右,就被该爹活生生冷落了将近半年,拷贝同志也是内心有愧,于是接来不久便携妻带女去杭州游玩以做感情上的补偿。

上车前,刘拷贝抱着他们家格格一想着要去杭州了,当即雅兴大发,对着格格朗诵了两句他的原创格律诗:“欲把西湖比格格,浓妆淡抹总相宜……”正要接着往下朗诵,年幼的格格看着眼前这样一个爹,突然哇哇大哭,刘拷贝也只好作罢,抱她上车。

他们坐的是飞快的动车组。在车上坐下来后格格依旧哭着,刘拷贝赶紧又从包里找出一个名牌气球,杰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把气球吹大在格格面前晃悠。格格一看眼前突然多出这么一新鲜玩意,哭声渐弱,继而转为无声哽咽。
格格一消停,车厢里顿时清静了下来,所有乘客的眉心舒展开来,长长吐了一口气,正在这时,列车启动,广播里有亲切的声音传来:“……各位乘客朋友,安全,是铁路运输的命脉,请您不要携带易燃、易爆等危险品上车,如果您已经携带了,请马上与列车工作人员联系。”

平时这样的话刘拷贝也听过无数次早已麻木,而这次,当他吹着大大的气球在格格面前晃时也在自己眼前晃着,突然有些警觉起来,针对这气球迅速在自己脑海中完成了两个设问与回答。

刘心里问:“这玩意易燃吗?”
刘心里答:“易燃,肯定一点就着。”
刘心里又问:“这玩意易爆吗?”
刘心里又答:“易爆。肯定一戳就爆。”
刘心里最后说:“靠。”

于是,在格格没有一点思想准备的情况下,捧着气球就冲向列车员:“同志!同志!”全然不顾格格在座位上哇哇大哭。

“先生,怎么啦?”列车员不明白面前这位乘客为何跑到他面前,而且手里拿着一个吹大的安全套又代表什么呢?她在心里想我要不要告他性骚扰呢。

“同志。刚听广播提醒,我才知道我手上有个易燃易爆危险品啊。喏。”说着,刘拷贝把手里的大气球举到列车员面前,几乎要贴着她的脸了。

列车员慌忙拨开这个吹起的安全套,尽量克制自己的怒气,平和道:“先生,您这东西虽然易燃,易爆,但不属于危险品。您赶紧回座位吧,您女儿还在那哭呢。”

刘拷贝还是将信将疑:“真不属于危险品?”

列车员耐心地微微一笑:“真不属于。”

刘拷贝再问:“拿着真的安全?”

列车员耐心地继续微笑:“保证安全。”

列车员小姐话未落音,全车厢的乘客都异口同声道:“保证安全,自有一套。”

刘拷贝茫然地环视了一圈周围乘客,大家全都归于沉默,只有格格在座位上由妈妈陪着依然哭个不停。

这里稍作下说明,前面有讲刘拷贝当年是名牌大学粤语系毕业,后又在广东打拼小十年,当初妻子怀上格格时,刘拷贝就是用粤语进行胎教的,后来格格又出生于广东,直接这阵来上海前都是生活在广东,所以,一岁左右的她,在去往杭州的这趟动车组上,她哭的时候,是用粤语哭的。她哭的内容如果翻译成国语的话,应该是:

“苍天啊,大地啊,我怎么摊上这么一爹啊?!”

大家也知道,我粤语不好,这句话是刘拷贝后来自己翻译给我听的,以他的粤语水平,应该翻译的还算比较官方吧。

10、

最近我兴趣转向比较文学,一个已故著名作家周树人先生托梦指导我对照比较着看两个两汉时期的纪传体名篇《屎记.刘拷贝列传》及《后汉书.烈女传》之“刘拷贝分传”,我在好几个书店都没找着,心想会不会结集在两汉时期的盗版书或者地下出版物里发表的,后来上网一搜,还真让我搜着这两篇的电子版,当然,我当时那一番喜出望外自难言表,其实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大家,当我比较着看这两个名篇的时候,接到了刘拷贝一个电话。

“阿三呐。你干嘛呢?不忙的话买个果篮过来看看我呗。”

“啊?你怎么啦?”

“也没事,我这几天休假,在新天地边上一地做封闭式进修,你买个果篮过来看看我吧。我主要想找个COPY BASE的人过来,谈谈文学。”

11、

自成年以来,我最怕的就是别人拿文学馋我。

当我拎着一果篮,按照刘拷贝留给我的地址,找到新天地附近一个里弄,左拐右拐,终于找到了,门口还立有一门牌,我定睛一看,牌上写的还是长文案:“这里是北京安定医院上海分院卢湾区支院驻淡水路街道办事处特别理疗室”。我顺着大门进去,一挺大的屋里,刘拷贝正被众多室友簇拥着,他们统一都穿着经典款型的复古休闲装,白色的,略带点皱痕,衬以斑马线状的浅蓝色条纹,各人的右胸口处还各有一中黑体的红色号码,以表示其为限量版发行。此刻,刘拷贝被众人簇拥,正声情并茂地朗诵一首抒情长诗:

“……水桶一桶又一桶
  大桶不够茶水桶也可以
  吃喝拉屎,洗衣洗澡
  湿了又湿,不知什么叫做干
  能挂的都挂了
  分不清是干是湿
  杂物棉被书籍占满地铺空间……”

情到深处,刘拷贝朗诵得声泪俱下,众室友也听得如痴如醉,看着刘拷贝大珠小珠落玉盘,投入得无法自拔。

终于朗诵完毕,刘拷贝借题发挥,教导众室友道:“中国诗坛当继承唐宋之繁荣后,渐至衰落,后来经五四的白话诗改革,才又有了新的转折点,但发展几十年后,又碰到新的瓶颈,这时候,是赵丽华,知道吗?赵丽华,是她站出来,用丽华体把中国新诗推向一个新的高度,现在,中国文学界又有一个新的伟大人物,我刚才朗诵的就是他的新诗,他就是陈水扁,在座诸位,倘若今后想在文坛像我一样崭露点头角,就得尝试用这种文体写诗,啥文体呢?水扁体!我跟大家讲,只有水扁体才是中国新诗今后发展的唯一出路。”

“好!”周围一片叫好,顿时掌声雷动。

这时,刘拷贝估计看到了人群之外拎着果篮的我,立马向大伙指着我提高嗓门说:“大家快看,作协对我今天这次朗诵特别重视,特意送来了果篮。”

于是人群让出一条道,方便我把果篮送上去,掌声不歇。

刘拷贝激动地接过我送上的果篮,饱含深情地向大伙说:“这位是代表作协来的阿三先生,他的真名叫王小蒙。他也是作协唯一机关地下刊物广告圈的创办人之一,我们有请他讲几句。”
“哗。”又是一片雷鸣般掌声。

我愣了一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成王小蒙了,只得硬着头皮摆摆双手示意他们停止鼓掌,嘴里一边说着“低调低调。”

“嗯。作协,对刘拷贝同志的这次诗歌朗诵,还是非常重视的,我们也的确一致认为,刘拷贝有文学方面的天赋,他的才华总而言之,只能被模仿,不可能被超越。而且我代表作协在这里向大家宣布,我们现在否决对推荐郭敬明加入作协的决议,我们改推荐刘拷贝了。”

“哗。”人群又是一阵雷鸣般掌声,当然,最开心的要数刘拷贝,但口无遮拦地笑着,差点把牙都笑暴了。

这时,大门处进来一老者,冷冷地对我说:“你丫也有病啊?”

12、

我被那老者叫了去,一问才知道他是这的执行监护人。这人以前是看牛的,手下有几十头奶牛和几十个挤奶工,后来上面出了点事,他就来这里继续发挥他的所长。

见了他,我赶紧解释:“我没病,我是过来看看刘拷贝——严格来讲,是他打电话叫我过来看他的。老人家,我想知道他是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的呢?”

老者叹了口气:“唉,都是出于对文字的热爱,日思梦想着都要做COPY啊。听说因为这个,把自己名字都取为COPY了。”

我一惊:“他不是叫COBE么?”

“你跟他这么熟还不知道他B、P不分么?”

“这我倒知道,那他是怎么进这来的呢?”

“大抵是这样的。”老者幽幽说道:“据说你们广告界前一阵搞了一个中国十大文案的评选,刘拷贝自己偷偷报了名,还准备了八百多页的个人材料和40G的介绍自己的PPT,就是想让世人证明,客户部出来的人同样可以摘得十大文案之称号。颁奖那天,他还自费去了现场,而且坐他旁边的就是许舜英大美女。他还主动跟人打了招呼:‘许小姐,你今天也过来领这奖啦。’你猜人家许小姐咋说:‘是啊,我做了三十年广告,就是希望有这样一个荣誉可以证明自己。’于是两人用同样热切的心情等着开奖。终于到开奖了,中国广告界十大文案,**,刘拷贝一听,不是自己,就克制住自己耐心等着人家继续公布。当人家公布到‘接下来的这位当选者是位客户总监。’听到这时刘拷贝几乎就站起来冲到台上去,但是奇怪的是他看到另外一人比他更早一步站了起来,意气风发地直奔台上。刘拷贝这才意识到说的不是自己。只好耐心再等。等到公布到第八个人时,刘拷贝想,剩下的两个肯定就是我与许舜英了。不料主持人念完八人名单,十大文案的颁奖就突然告一段落了。这时的刘拷贝心里甭提多失落了,当然更失落的可能是人家许舜英小姐,而且从人家腕大,失落时还有人过去安慰,最先过来的是同样在广告界打拼多年的前辈,‘舜英,你怎么了?这么失落如丧考妣似的。’结果还没等许小姐回答,刘拷贝在边上听到有人讲‘如丧COPY’,就赶紧搭话‘谁说如丧COPY,我就是COPY,我活得好好的啊’。那人侧脸看看他:‘谁说你啦,我刚说的是如丧考妣,考妣是父母的意思。’刘拷贝一脸不服的样子:‘不对,COPY不是父母的意思,COPY应该是文案的意思。’正要往下说,许舜英朝他一瞪,活生生把刘拷贝想说的话全憋了回去,接着许舜英又瞪了一下那位前辈:‘亏你丫还做文案几十年呢,拜托你那个字不念PI,念BI好不,KAO-BI,不是KAO-PI。’刘拷贝听到这,赶紧附和:‘是啊是啊,我就是COBE’。‘住嘴’许舜英冲他一声娇喝,‘连人家爹妈的便宜你也占,你是不是有病啊?’刘拷贝突然被人一娇喝,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便更像是一附有病的样子,于是许舜英便料定他有病,便打了110,把刘拷贝从中国十大文案的颁奖现场直接给拉到北京安定医院,又因为股市原因造成北京安定医院早已床位爆满,但又临时转到上海分院,于是就到了我们这里……”听老者这样幽幽道来,我也顿时陷入沉思。而这个时候,朗诵完毕的刘拷贝在靠着墙根晒太阳,这会正冲我做手势示意我过去。

我走到刘拷贝跟前,刘拷贝附我耳边神秘道:“你知道我为啥要来这进修吗?”这一问我马上想起刚才老者说的,便点点头,但又怕伤着刘拷贝的自尊心,又赶紧摇摇头。刘拷贝又凑我耳边说:“其实,我就想在这里混个文凭,以后出去坐车,就有人给我让座啦。”

13、

刘拷贝的话让我有点摸不着头脑,我去问老者:“你们给从这出去的人发啥文凭啊?”

老者说:“我们不发文凭,只发一证。”

“啥证啊?”

“脑残证。”